失序-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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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早晨通常從一杯黑咖啡開始,尤其是無聊的工作日,往往可以帶給我更好的效率,撇開會遇到討厭的人的話,公司的茶水間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眼前這位連最簡單的會議紀錄也會出錯的王克雅,就是討厭的人之一,我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勇氣譴責我:
『雪莉,我聽說妳跟陳課長......』
他像是自以為生了孩子就是教育專家的家長,不停地責備我的不檢點,我靠在櫃子上,聽著他品頭論足,不過是公司聘的垃圾,出錯的事情都是我在幫忙收拾爛攤子,現在卻裝成正義魔人在檢討我,我真的是受夠了。
我打量著這穿衣沒品味的窩囊男人,露出最燦爛的笑容,對他嗤之以鼻:
「我就喜歡睡有老婆的男人。」
聽到我直接不做修飾地回應,他嚇得不輕,很快地就連滾帶爬地逃出茶水間,我啜了一口咖啡,終於這裡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睡了別人的男人是什麼感覺?痛苦?難受?罪惡?
早在好幾年前,我就發現自己的這個惡趣味了。
「張正......」
他的頭埋在我的胸部裡,我緊緊抱著他,感受脹大而溫熱的陰莖在我體內進出,內壁努力縮放。
張正吮著敏感的乳頭,漸漸轉為啃咬凌虐著我的胸部,他抬起身緊盯我們交合處,手指按壓充血的陰蒂,指腹的壓力產生莫大的刺激,我放聲淫叫。
睡了張正我一點愧疚感也沒有,倒像是小時候得到喜歡的老師所給的獎賞,其他小朋友沒有,只有我才是特別的那種驕傲,貫吟有的東西,我也有。
那以後張正每次在貫吟那裡吃了鱉,受了委屈,就會來找我,我們嘗試各種的場域,各種的姿勢,各種的玩法,張正把所有不敢在貫吟身上做的事情,透過性愛全部發洩在我身上。
卻在每次結束歡愛後,帶著一點哽咽,喃喃地說:
『我很愛貫貫。』
貫貫、貫貫,張正溫柔充滿愛意的低沉嗓音不停喊著貫吟的綽號,我分不清楚他的一字一句,到底是在提醒我,抑或是在提醒著他自己。
我吻上他,欲堵住他嘴裡那些更傷人的話,他懂我動作背後的含義,只默默地說:
『睡吧。』
他拍拍我的頭,像是在安撫小孩,我蜷著身子靠在他的身邊裝睡,彷彿如此就能從他身上得到一絲絲專屬於我的溫柔,只有這樣,他才不會推開我。
『雪莉,這案子要麻煩妳了。』
細柔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我轉過身盯著這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女人,白襯衫搭上黑絲襪與窄裙,看起來就是個普通而樸素的上班族,唯一特別的地方是那雙褐色的眼珠,異常美麗。
她是莫惜惜,我的主管,莫名其妙空降到我們公司,搶走原本是我的職位,導致我喜歡不起來她,即使她沒做錯什麼,但就是讓人討厭,非常討厭。
『雪莉?』
她又喊了我一聲,居然在她面前晃了神,真想殺了自己,我笑笑地接下她遞來的資料。
『妳最近還好嗎?如果很累,要不要放幾天假?』
淪落到要被她關心的地步,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失敗,只能努力裝出也噁心她一把的笑容:
「謝謝惜『姐』。」
我故意強調了「姐」字,因為知道她和我同齡,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真不爽。
我一點都不想輸,卻從來沒有贏過。
貫吟收到我傳的性愛照片後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下課的中午時間,還能一同與我用餐,我懷疑照片是不是沒有成功傳出,可手機上明明就顯示已讀。
於是我越來越過分,從照片,到錄音,再到影片,每次和幹完,我就把張正劈腿的證據傳給她。
我一拳又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我沒有提,她也沒有問,有時候看著她和張正,只讓我更想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
「我跟張正做過了。」
某次的吃飯時間,我和貫吟攤牌,我受不住她淡定的神情,也受不住她對我的友善。
她拿著叉子撥弄碗裡的青菜,我猜不出她在想什麼,只見她的嘴角上揚抬起頭對我說:
『我知道。』
然後呢?妳知道?那為什麼妳不生氣?
『雪莉,做愛舒服嗎?』
在我還疑惑的時候,貫吟忽然沒頭沒尾地問我,我撐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讓人難以了解的女人,這是正常反應嗎?
「舒.....舒服。」
我點點頭,和喜歡的人打砲,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讓我很滿足。
『那......張正他舒服嗎?』
我一樣點了點頭,她笑得更開懷:
『這樣就夠了。』
完全不能理解貫吟在說什麼,也不能理解她到底在做什麼,一直到張正來接走她,我依然只能目送他們的背影離開。
那以後我和貫吟再也不曾交談,或者說是我單方面的逃避她。
張正和貫吟依然交往著,依然相愛著,而我和張正也沒停止砲友的關係。
這弔詭的關係一直維持到貫吟決定出國的那一天,她和張正分手,我才悟透他們與我的距離如此遙不可及。
很難想像在人前挺直著腰桿,陽光又自信的張正會那麼害怕失去貫吟。
分手的那天,張正在我懷裡哭得像個孩子,承認自己做錯事,卻不知道該如何挽回。
如同張正,我也不知道我們三個人的關係有沒有正確的解答,只記得我緊緊抱著哭得不能自己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做錯事。
我明白那些粘在我身上的淚水,沒有一滴是為我而流。
我以為自己侵入了他們的私領域,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踏足進他們兩人的世界,包含了貫吟的淡定,抑或是張正一字一句的愛,從來都不關我的事情。
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卻以為自己能夠加入他們,以為自己可以搶走張正。
其實每次和張正做完,我都想哭,可是我忍住了,我知道一哭,他會終止我們之間不倫的關係,我放不掉,也斷不掉。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哭,即使張正從來沒有在意過我的感受,我也不曾怨恨過他。
我知曉名為愛的深淵裡有無盡的痛苦,甘之如飴地選擇跳下,又怎麼能夠去怪罪深淵的黑暗與可怕。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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