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 這是屬於某一種親人的溫柔
有些事情即使追尋了一輩子,或許都不會有答案。
即便如此,你仍會鍥而不捨的追尋嗎?
那一天,沒記錯的話,是10月24日。以往黃婉茵總是會接到好友紋綾的電話,紋綾會用興
奮的口吻詢問晚上是否要去逛街,那口氣甚至是婉茵可以倒背如流的。她們會帶著精緻典雅
的零錢包,四處在商圈的小巷亂竄,買些可愛的吊飾、髮飾、便宜的衣服,她喜歡紋綾時而
像是朋友;時而卻流露出無法言喻的成熟,有時對空氣凝望,像是在思考些什麼;有時像是
戴上完美面具,回頭又對自己投以一個燦爛微笑。
這一切回憶,彷彿都停格在10月25日早自習的時候,梁老師與警方向大家說明事件的經過
。紋綾、博荃於10月24日晚間失蹤,博荃的父親吳尚天陳屍在位於『『臺中州廳附屬建築群
』的倉庫裡,同時間華洋一同昏迷在倉庫裡,目前被醫院檢查完畢後被帶往警局偵訊。同個
時間點,淞元被華洋的父親徐偉庭在自家住宅給刺殺,徐偉庭目前也被檢方傳喚。兩個命案
的核心人物都直指同個校園的同個班級,因此以梁野秋為起的相關校方人員也一同被檢方傳
喚。
目前為止,現在警方正全力循線追尋,校方老師順便宣導了下課安全路線。那些譁然與詫
異的情緒,隨著時間的更迭冷冷地被藏在心底,像是埋進土裡。琬茵仍不時在星期六早上十
點半驚醒,看著自己手腕上不捨更換的斑駁錶帶,她似乎仍在等待有可能發生的奇蹟。除了
那個女孩會讓她想起以外,另一個少年的身影也殘留在她的腦海中。
高中的後半段,很多回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給沖淡,腦海中還能碰觸的部份只剩下那
些零星的畫面。課堂中同學的話語、老師的教誨、教科書的知識,彷彿都無法進入的心中,
她座位左方的那個笨蛋笑聲似乎還在腦海裡流蕩。
華洋那種蠢蛋,為何會讓自己念念不忘呢?
只是因為他那無法復刻的冷笑話,或者是他那無法望穿的雙眼呢?
電視機上的追蹤報導播放著面容憔悴的徐偉庭,據說他的精神狀況已經無法在克服出庭的
壓力,琬茵完全無法理解發生在這個家庭上的悲劇究竟是哪一個殘忍的編劇所作的。媽媽失
蹤至今仍未尋回,爸爸犯下殺人罪,而兒子被捲入另一起命案疑雲。
學校裡的人對這些事件保持兩極論調,而琬茵始終相信華洋是無辜的。
雖然沒有跟華洋主動提起些什麼,但是她是唯一一個知道華洋秘密的人。
她曾在海線的海灘瞥見華洋與他的女友剛好在海灘上曬恩愛。
因此從那之後,她從未主動再邀約華洋了。包括爵士音樂節也一樣。
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或許也只剩一個人知道而已了吧?
琬茵不禁思考,這一連串事件是否存在著某種關連性。
就在淞元透過資訊,與她換取這個情報之後,就發生了10月24日的那兩場事件了。
當然這一切都純屬她自己的臆測,
她只能這樣告訴自己。
畢竟自己也無從查證了。
這一切的一切就猶如冬天的冷冽一般,再也沒有答案。
然而她不願放棄尋找同伴的希望,她仍有滿滿的信念陪著她。
她希望用自己的雙手找出紋綾。
---
『半年後』
那是自由的味道,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華洋望著窗外的風景。
距離那天之後已經超過半年了,華洋終於可以卸下心中懸宕已久的不安。
淞元留給他的紙條算是派上用場嗎?他不確定,他從不瞭解這些事情。
他只知道這路途上經過了移送、調查、審理、執行處分,
少年調查官根據華洋的家中環境背景與事件本身的狀況,定調了少年輔育院的感化教育。
值得觀察的對象,但是沒有直接DNA與相關強力佐證關係,最多也只能視情況進行輔導。
加上華洋聽從淞元的紙條要點,導致了最後結果。
他不確定若不照著淞元的話做會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應該就是這裡吧?」計程車駕駛看著Car play裡頭的地圖位置。
「是的,謝謝。」
華洋點頭,他與司機兩人從後車廂拿出行李。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彰化田中少年輔育院待這麼久,
即便用了最積極的態度,最短也需要六個月的觀察期間。
中間他錯過了許多事情,畢業典禮、考試、淞元的追思會,很多最後高三生的生活。
那一晚倉庫夜,華洋也是事後才知道淞元發生的憾事。
至今他還沒辦法忘記那一幕,他沒辦法去相信有這件事。
整個高三生涯就像是亂了套,從那一夜開始。
慶幸的是,唯一站在矛盾交叉口的石頭,也同時清除了。
一切都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衝動。
剩下的都是小惠想的辦法,由小惠來負責收拾這個攤子。
他不清楚小惠用什麼方法做到的,
但是愚蠢的老爸甚至為她買了一棟透天,
每個月固定的月開銷費用。
雖然這樣的恐怖平衡可以換取生活中的平實,
但有無數的夜晚,他都想走進隔壁房間掐死那個男人。
不過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緊握眼前可能最好的選擇。
接二連三的怪事發生,華洋的媽媽離奇的消失,博荃的計畫也突然要提前執行。
所有的事情就像是安排上奇異的滾輪,各自往無法預測的方向前進。
小惠在門口對他招著手。
這棟模範街的透天大宅。
由於太久沒有看見華洋,小女孩躲在媽媽的後面。
華洋馬上比起招牌鬼臉,逗著小女孩嘻嘻笑。
「她會說話了嗎?」
「鬼靈精怪的。」
「妳好啊,小葵。」
她依然躲著,雖然是躲著,但華洋知道那是跟他玩躲喵喵。
他開始殷勤地施出他的必殺技,胳肢窩攻擊。
三個人就在帶有炙熱的夏季夕陽中享受天倫之樂。
他們在新房子玩了很久,所謂『新』,也是對華洋而言。
平常他盡量少出沒這個地方,但那個男人被抓去關了之後,就沒有顧忌了。
一兩小時過去之後,小葵睡眼惺忪地躺在華洋的背上,
小惠帶她去睡覺,華洋則到處看看『這個家』,思考著未來。
「這陣子真是辛苦妳了。」
當小惠走出房門時,華洋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還好啦,好險這陣子有找保母。」
「所以她沒有要做了?」
華洋拿出水杯,從飲水機中盛裝溫水。
「前陣子遇到考試啊。」
「也真是厲害,當時我電話聽到時,也很驚訝有人還在學竟然可以來打工。」
「好險那保母也是相當厲害,各方面育兒知識、方式都相當熟稔。我都還幾次開玩笑跟她
說,就算現在直接不去上學,去當專業保母也絕對沒有問題,然後又長得這麼漂亮。」
「聽說小葵很喜歡她。」
「對啊…最近小葵總在問姨姨怎麼沒有過來了。」
「那這段期間怎麼辦?她已經請辭一陣子了?」
「我只能先請假頂著,公司還有一些假可以用。」
「之前那些保單申請已經完成了?」
「還在跑程序囉,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現在有我啊,我可以先去打工,至少可以攤平一些生活開銷。」
「你未來還是要上學啊…」
「再看看吧。」
華洋淡漠地望著遠方,雖然人自由了,但接下來是更為實際的問題在等著他。
「那是什麼?」
望著遠方的茶几桌上有一條項鍊。
「小桃送我的東西。」
「小桃?」
「哦哦,保母啊。」
「等等,妳一直在電話裡說的保母叫做小桃?」
「對啊…怎麼了嗎?」
「跟我們班上的那個小桃名字一樣耶。」
「我不是很確定耶,但是是一個非常可愛又溫柔的女孩。」
「怎麼可能…」
華洋搖搖頭,她完全沒有想過是小桃。
「她最後一次來帶小葵的時候,就順便送我那條項鍊。」
那條項鍊,可不是一般的項鍊。
華洋的背脊感到寒冷。
那是媽媽的錫雕項鍊。
沒有錯…那是媽媽最喜歡的項鍊。
他曾經多次看見媽媽凝視著那條項鍊,像是想望穿些什麼。
這怎麼可能呢?
華洋輕輕拾起項鍊,仔細地看著上面的雕刻細紋。
沒有錯,他不可能認錯,是那一條項鍊沒錯。
「怎麼了嗎?」小惠納悶地問。
「哦…哦,沒事。只是覺得很熟悉。」華洋自然只能微笑帶過。
「好啦,我還要先煮飯。」
小惠走向流理台準備開始進行晚餐計畫,只留下深陷回憶漩渦之中的華洋。
他輕輕坐下,溫柔地把玩著那條項鍊。
他片尋不著任何關連性。
拿起手機開始撥電話並用通訊軟體一個一個問起。
『華洋啊…你終於可以回來啦。』
『考試都考完啦…』
『我不清楚耶,畢竟都畢業了。』
『所以你接下來要考試嗎?』
『所以你不用再回去什麼少年什麼院的啊?』
『好久不見囉,華洋。』
『你還好嗎?』
『喂,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博荃在哪裡啊?』
『真是太奇怪了。三年十一班肯定是受到了詛咒了吧?』
『梁野秋老師也是看起來很疲憊啊。』
『警察?當然啊,很常過來盤查。』
『那個姓袁的警官簡直煩死了,一直問我你的資料。』
『所以你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淞元跟你爸爸到底什麼關係啊?』
『我很遺憾,你遇到這種事情,還好嗎?有問題可以跟我說。』
『其實這個時間點也是不錯啦,至少大家都畢業了,我們在紅磚道也不會那麼矚目了…』
『你才知道,紅磚道亂成一團啦。大家都在為淞元默哀。』
『我勸你不要打給XXX,他肯定會罵你的。他一定會怪你爸為什麼要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
同學們熱切的關心,像是雨後春筍一般。
無論是冷嘲或者熱諷都有。
但多數都是與淞元、討厭死的老爸、博荃、紋綾有關。
電話打到最後,小惠已經在呼喊他,飯都煮好了。
畢業之後,所有人都沒有小桃的聯絡方式,這個人就像是消失一樣。
IG帳號、FB甚至紅磚道帳號都是,大家也都開始擔心小桃的安危。
小桃到底去了哪裡?
小桃為什麼會有媽媽的項鍊。
華洋將手機收進口袋,無力地看著手中的項鍊。
正當準備要下樓吃飯時,他看見了不尋常的地方。
寶石鑲嵌下方處的玻璃色彩窗戶得到了他的關注。
由於做工精巧,窗戶轉軸像是可以轉動。
華洋好奇地輕輕轉開玻璃色窗戶。
裡頭竟然躺著摺得非常小的方正紙條。
是紙條沒錯吧?
華洋輕輕拉開那張紙條,紙條的後方甚至用非常微量的黏土作為固定。
黏這張紙條的人,手藝也真是精巧,或許不輸這條項鍊的精細程度了。
他翻開紙條,仔細定睛看著內容…
『要當個男人的話,就要負責到底。』
那熟悉的字跡,讓華洋激動不已。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他從沒比較過兩人的字跡,而現在或許也無從比較了…
他衝進臥室,打開自己從家裡搬來的紙盒,裡頭裝著過去學校的用品與資料。
他失去理智地翻找,試著想找出些什麼。
那巨大的聲響讓小惠緊張地走了過來。
「怎麼了?華洋?」
「哦…沒事,我找些東西。有些東西就是在你想找的時候就是找不到啊…」
「你確定沒事嗎?」小惠緩緩地接近他。
「嗯…我真的沒事。」
華洋慢慢站起。
「你還好吧?」
華洋轉過頭來點頭,兩行淚水輕輕落下。
「怎麼了…」
小惠著急地看著他。
「沒事。謝謝妳。」
「哦?」
「真的…謝謝妳,我會好好照顧妳,請妳相信我。」
「我當然知道,你可不能背叛我喔。」
「絕對不會。」
華洋緊緊抱著小惠,不停地落下感慨的淚水。
「我會的…」
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他堅信有人真的會守護他。
雖然來得很晚,但是那個『她』真的改變了。
華洋邊哭邊笑,他從未如此感動過。
他緊抓著錫雕項鍊,像是抓著一個未來,抓緊有小惠與小葵兩人的未來。
---
前陣子的一波大雨讓地面落滿一地阿勃勒金黃歲月,
新工作的忙碌讓貝淇暫時沒有時間去想念紋綾。
會在哪一個國家呢?
她跟博荃過得好嗎?
雖然是很痛的記憶,
但怎麼樣也只能像是望向結痂的那種心態看著。
春水居的相關計畫如期進行,貝淇這一次是充當二樓的房客。
這一次在春水居的計畫,小連會全程參與,簡單來說,就是想要回到初衷吧?
最早的每一個產品,都是小連親自調教的,無論是哪一個環節都是。
「今天星巴克好像沒有第二杯半價耶…」
正當貝淇走進辦公室,就被裡面的光景給震懾住了。
凱跟青風正微笑地看著貝淇。
「大美女,今天這麼晚。」青風笑著說。
「嗨…」貝淇單手與站在工作桌一旁的少女揮手:「妳怎麼會這裡…小桃?」
「是啊,她剛來不久,有話要對連說吧?」凱回應。
「唉呦,今天這麼熱鬧啊。」小連也走進辦公室。
「少來,也只有多一個人而已。」
貝淇放下手上買的四杯咖啡,她用手勢對小桃比出『我的給妳』,
小桃回以一個不用客氣的淘氣模樣。
「所以…妳有什麼打算?我們這邊可不是灶跤啊,說來就來。」
「嗯…我想了很久,也做了決定。」小桃認真地說。
「說來聽聽。」小連拿起星冰樂準備啜飲。
「我來這裡是有一些話想說…就這樣。」
「沒問題,妳想跟我們分享什麼?」連點點頭。
小桃深呼一口氣說道:
「我想我可能沒辦法像一般人一樣了…雖然你們說我可以有選擇的權利,也應該好好面對
自己的新人生。但我完全沒辦法想像那些光鮮亮麗的事情,尤其是背負了一個很沈重的希望
。雖然那個人希望我好,也讓一切都改寫了,但我沒辦法忽視心中曾經閃過的那一絲猶豫。
你們所說的那些,所謂的選擇,過去其實我都曾經有選擇的機會,但每一次…每一次我都因
為愚蠢的面子或者所謂形式上的『好』,而放棄自己真正想要的選擇。因為過去的我,從沒
認真聽從我心中的聲音,而進入了自己不想要的婚姻。而我也從未知道那些在心底累積的猶
豫會傷害自己跟別人有多深…」
「打從一開始就不想結婚,至少對象不是百分之百想要的另一半。但是這一撐,就撐出了
自己也許能接受的世界、一個還不壞的孩子。其實也沒有妳想像得這麼糟,對嗎?」
小連完全瞭解小桃想要說什麼。
「但如果要好好重來一次,我不想忽視這種感覺。可以不用為生活、為活著而勞碌、擁有
可以環遊世界的美好機會、甚至有你們賦予給我的外表,我看似好像擁有了那些所謂『好』
的事情。但那些大家所謂的『好』,不是我想做的事情…」
「妳打算怎麼做?」
小連露出期待的表情。
「什麼都好,只要不是賣淫、不要殺人,安全的工作。我什麼都可以做。」
當小桃說完時,凱、青風、貝淇都瞠目結舌。
「所以,小姐。你現在打算是來面試的意思?」
這是小連第一次碰到這種狀況。
「對。」
她看起來沒有在開玩笑,小連感到不可置信。
「好…真是有趣。至少有什麼拿手的事情吧?」
「我算是可以把事情做到很完美的事情,過去會的工作大概都是文書、報表那些事情,但
我覺得這種事情應該不會幫到你們…如果勉強說有專長,大概就只有家政類的事情吧…縫紉
等等。」
小桃越說越沒有信心,畢竟她眼前的四個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在看著她。
「貝淇妳怎麼看?」小連問。
「這倒是真的…至少以我觀察的對象而言,小桃能夠完全控制她的房間內部每個物件到非
常精細的尺度,所以她說的那個完美性格,應該是有啦…」
貝淇勉強擠出一個說法。
「好吧,所以妳是認真的嗎?妳會放棄宋淞元給妳的新人生,選擇來我們這裡,可能只會
有邪惡或者非典型工作的工作場所?」
「我沒有放棄。而是順從他的意志。」
「哦?」
「至少最後這一年半,我覺得他好像很開心。至少我讀他的信,能感受到他重生之後,似
乎是真的不想後悔地活著。而且我真的沒辦法在裝成是某一個樣子融入別的團體了,無論要
拿出二十歲的無知、還是三十歲的假老成、還是四十歲的感嘆、五十歲的緬懷。無論是哪一
個年紀的樣子,都不是我真實的樣子。現在的我就是我,我就是小桃,不是過去那個人了…
」
「的確也是,也只有我們才知道,五十歲的大媽要重新變成IG網紅需要花多少功夫。」凱
在旁答腔。
「煩死了,你們應該懂吧。」小桃笑了。
「好吧,我想一下我們缺哪些儲備幹部…」
小連滑開手機思忖,便問:「以前妳上生物課解剖會害怕嗎?」
「血腥的東西我應該可以冷靜處理,血我還好…但我沒受過訓練,不曉得實際狀況…」
「我們可是在面試耶,小姐。」
「好…這方面我沒問題。」
「好,那如果我們有世界最頂級的防毒面具,妳會願意進入第一現場嗎?」
「應該…,不…我可以。」
「家政很在行?」小連問。
小桃點頭。
「青風哥,幫我找一個案子吧。」
「哦?」
「後製處理工程,妳試試看這個工作吧。青風會幫你安排一些訓練課程。」
眾人詫異地看著小連。
「還好吧,家政相關,不是嗎?」小連聳肩。
「認真?」青風皺著眉頭。
「是啊。另外本公司支薪範圍跟紅利的部份,就由貝淇幫忙傳達囉,我還是會訂出試用期
。」
「小桃現在可是大富婆耶…應該不需要再多贅述吧。」貝淇回應。
「沒有…還是請告訴我。畢竟我大多數錢都給人了。」
青風與貝淇驚訝地看著小桃,只有小連露出不意外的微笑。
「所以妳的錢都放去哪裡了?」貝淇問。
「我把它留給需要的人。」小桃想了一下,微笑地說。
兩卡裝滿紙鈔的皮箱靜靜地放在小葵的冬季衣櫃裡,
那是小桃最後一次去找他們的時候放的,包括錫雕項鍊也是。
或許等到馬惠君整日冬被的時候,
才會發現這是屬於某一種親人的溫柔。
--
重生 長篇小說[鏡文學平台]
https://www.mirrorfiction.com/zh-Hant/book/16687
老鳳的粉絲專頁
https://www.facebook.com/LinyoPerson
老鳳- 鏡文學
https://www.mirrorfiction.com/zh-Hant/member/869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