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次比較晚更,而且字數只有4000字。主要是有個段落一直修不好,只能暫時放棄
不過,別擔心,下一次的更新會加碼到6000字,把缺少的補回來
最後,感謝各位的推文。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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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為青,屬木;西方為白,屬金;南方為赤,屬火;北方為黑,屬水。
自古四方皆存在力量,這點在台灣也不例外。距今二、三十年前,台灣人民醉心於明牌等
虛妄之事,以徒有其表的信仰換取錢財,進而造成負面的循環不斷積累。
四方鬼王的出現,便是在那個時候。
青王、白王、黑王、赤王。各自職掌一方,底下又有數名身懷絕技的鬼將,上不把天庭放
入眼中;下不將陰間當一回事。可謂徹徹底底的無法無天、猖獗狂亂之輩。
鬼神的征戰映照在人間,化作無數人禍天災。正邪之爭越演越烈,並在十八年前達到巔峰
。
地脈崩碎,造成無數死傷的大地震。
至今那場大戰的知情者都閉口不語,將慘劇發生的原因扼殺於無言之中。剩餘的的人神鬼
只知道在那之後,事態便達到一種詭異的平衡,所有勢力都像在顧忌什麼似的,做出了讓
步和妥協。
以驅魔真君鍾馗和伏魔大帝關羽為首的一眾神明,接管了原本由四方鬼王率領的一批孤魂
野鬼,進而帶起這十餘年來的全新風向。
而四方鬼王本身,有人說他們在那場大戰全滅了;有人說他們潛伏暗處,在等待時機一舉
反攻;更有人說他們正在神明的底下工作。
但由四方鬼王之一的赤王撫養長大的關祈觴,對於事情的真相比誰都還清楚。
十八年前的那場大戰中,赤王以外的鬼王應該都──
「死掉了才對?妳的眼神在這麼訴說呢。」呵呵笑著,自稱黑王的女性以缺乏協調的動作
扭動身軀,暴漲的黑色水流隨著她的擺動逐步上揚。
黑王身上沒有殺意,甚至連敵意也沒有。即便如此,她的語調、神情、動作卻處處散發著
怪異黏膩的氛圍。
關祈觴皺起眉,青龍偃月刀不在手上讓她有些焦慮。如果對手真的是四方鬼王之一的黑王
,那空手與之戰鬥和自殺差不了多少。
「赤王是這麼說的……」輕聲開口,她試著拖延時間,「十八年前的大戰中,四方鬼王與
神明開戰,造成那個大地震。最後,除了他以外的鬼王都被消滅。他自己也被加上諸多限
制,並被關聖帝君納入麾下。」
「哈哈哈哈哈!」突然大笑了起來,黑王彎腰笑得一顫一顫的。「這是什麼?嘛,開頭和
結果都沒錯,但中間也省略太多了吧?」
「……省略?」
「是啊,他竟然沒把『怨』的事說出來?」
雙方的理解有所差異,而那差異是赤王蓄意隱瞞的結果。如果黑王不是在唬爛的話,那赤
王是在顧慮什麼才不講的?
吊起眼角瞪向對方,關祈觴問道:「怨是指什麼?還有,妳自己也說赤王以外的三王被消
滅──這樣的結果沒錯,那妳又怎麼可能會是黑王?」
「我說,總不能一直是我在回答問題吧?」把身軀彎向一旁,保持這樣奇怪站姿的黑王張
開雙手,「妳身上有關聖帝君的氣息。真有趣,那是怎麼回事?」
話題一轉到義父身上,關祈觴立刻抬頭挺胸,以凜然的話音回答:「吾名為關祈觴,認關
聖帝君為父,蒙受其恩賜之人。」
「啊啦。」聞言,黑王一瞬間露出驚訝的表情,但接著就轉變成傷腦筋的淺笑,「真是不
好意思,抱歉。」
抱歉?關祈觴一愣,她不知道這女人在講些什麼,有什麼好道歉的?
為什麼,要在自己表明是關聖帝君親屬時這麼說?
「因為,我已經把祂殺了。」
話音落下,黑王不帶絲毫惡意的美麗臉龐,因歉意而覆蓋陰影。
「很難受吧?突然間就發現親人已經死去。原本還以為失去蹤影的祂只是去辦一些隱密的
事,卻突然從陌生者那裡接到死訊──啊啊,真可憐。」
「……騙人。」關祈觴喃喃自語。
「否定?很難接受?是的,我能理解。困惑、震驚、惶恐、哀傷……我全部都能理解。對
於眼前這個女人的話語,妳不想接受,認為她是個騙子,只是想說出讓自己動搖的話。只
可惜……」
踏步上前,黑王將臉貼到關祈觴面前,仔細觀察她愕然的面容,並以混雜愉悅和哀傷的語
調低喃:「……我說的都是真的。」
開什麼玩笑,這混帳。
「閉嘴啊──」下意識地伸手將她揮開,但黑王的軀體卻在瞬間化為黑水,並將關祈觴吞
沒。
無法呼吸。
就連嘶吼也做不到,眼前的黑暗是那樣深邃,冰冷而寂靜。黑水像要從五孔侵入一般,帶
著哀傷、帶著怨恨,爬滿肌膚、滲透血液、直達骨髓。
就在關祈觴也要像李業一樣失去意識時,一聲呼喊傳來。
「祈觴,振作點。」那是稚嫩的孩童話音。
在一旁靜靜觀看少女溺水模樣的黑王,在看到說話者後,露出感動與懷念的神情。
細小的手掌穿過黑水,觸碰關祈觴的肩頭。燃起的黑色火炎將水分蒸發,能夠呼吸後,她
用力嗆咳起來。
淚眼模糊中,那與恩主公同為自己親人的嬌小身影顯得特別耀眼。
「雖然是老朋友,但敢欺負我家孩子的傢伙,可不能輕易原諒。」身周纏繞漆黑烈火,男
孩守在關祈觴身前。
四方鬼王之一,南方之王,赤王。於此刻抵達現場。
「幫手。是幫手喔。被妳師父命令,來幫妳的忙的。請多多指教吶。」
話語既然已經拋出,就無法再改變。李業表面上輕鬆,內心卻忐忑不安。他想觀察眼前女
孩的表情變化,但這房間的燈光實在太暗了。
「來幫忙的……」女孩複述了一遍,接著有些疑惑地問道:「師父不是說有屍體就夠了?
為什麼會需要鬼魂?」
幹,我怎麼會知道──李業當然不能這樣回答。但幸好女孩說出的話多少有起到提示的作
用。在大街上看到自己在走動的屍體,和「有屍體就夠了」這段話,能推測出眼前的女孩
,和她口中的「師父」在為某個目的而收集屍體。
收集的方式看樣子是用術法來讓屍體自己行動,簡直是殭屍片的劇情。
雖然李業不知道她們收集屍體的理由,但現在只要在口頭上把女孩應付過去就行了。
「那個,嘛,妳想想,雖然一切都在照計畫進行,但如果突然有敵人攻到這裡,那可就麻
煩了。妳師父就是害怕這樣才把我派過來喔,也就是妳的保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幹話從李業嘴裡滔滔不絕地湧出。
「不、不愧是師父,設想得真是周到……」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女孩點點頭就這麼接受了
李業的設定,「既然你是鬼魂,那麼難道是師父的部下?該不會是鬼將吧?」
鬼將?
這個詞讓李業瞇起眼。他第一次聽說鬼將,是在鬼噬那次。一般鬼將這種稱呼,只會用在
鬼王的直屬部下身上。
但,「師父的部下」?除了赤王之外,還有其他鬼王?
『所謂鬼王,就是指將一整塊區域的陰氣納入支配,被地區所承認的鬼魂』回憶赤王之前
說過的話,李業心想好像也是這麼回事,照這麼說,不同地區就會承認各自不同的鬼王。
在他心目中,還不能確切明白「鬼王」一詞的重量,所以也就順著女孩的話點點頭,「嗯
對,是鬼將。」
「這、這樣啊,既然是鬼將,那麼──」
「咳……」
女孩剛一臉興奮地打算說些什麼,一聲乾澀的嗆咳便打斷了她。李業睜大眼,在他聽來,
這聲音簡直是無比虛弱,都要讓人懷疑發出來的人究竟出了什麼事。
女孩一語不發,默默走到床邊,開始服侍那被繃帶包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真的是人嗎?
在李業愕然的目光下,替他換過血肉模糊的繃帶,並敷上類似藥膏的東西。
「忍耐點,哥哥。」以溫柔的動作進行每日例行的換藥,女孩輕柔地說道:「很快就能幫
你換一具新的身體了。」
但被他稱呼為哥哥的那具人形,卻只發出模糊不清的擬聲詞。
李業在後頭,垂下眼眸,默默注視這扭曲的一幕。
這下或許明白了,眼前的女孩需要屍體的理由。
「抱歉,鬼將大人。讓你看了不堪的畫面。」
「……那是,妳的哥哥?」
「嗯,是我曾經無比自豪的,兄長大人喔。」昏暗的室中,能隱約窺見女孩的淚光。李業
轉開頭,聽著女孩小聲的啜泣,內心亂成一團。
他彷彿在女孩身上,看到了過往渴求父母關懷的自己。照常理而言,已經取得了足夠的資
訊,下一步就是要藉口逃離這裡。但看著女孩獨自一人照料親人的身影,他卻遲遲沒有移
動。
如果那個時候,有誰能幫幫蹲坐在牆角邊,年幼無助的自己,那我肯定不會成為現在的我
。
「啊啊……」放棄似的低喃從他口中傳出,李業一邊詛咒自己的天真,一邊飄到女孩身旁
。露出有些沒好氣,卻不再虛假的表情,他開了口:「喂,小鬼。」
「……是?」原本一臉和善的李業突然改變說話方式,讓女孩有些惶恐地看向他。
沒有把目光移開,李業筆直注視女孩的瞳眸,惡狠狠地說道:「剛才的不算,我認
真起來了。好,要幫妳哥哥換個身體是吧,我幫妳。但在那之前……
「……妳的故事,說給我聽聽吧。」
「啊哈哈。」
嘖,連這笑聲也是那麼的熟悉。
望這眼前笑得花枝招展的黑髮女性,赤王皺起眉。他身後,關祈觴也在嗆咳著試圖排出進
入到呼吸道的水流。
「祈觴,妳先回去。」頭也不回地朝她說道,赤王緊盯自己昔日的友人,「如果是這傢伙
的話,我沒辦法在打鬥中兼顧妳。」
「……知道了。」關祈觴一瞬間想反駁他,但在理解現在的自己只是累贅後,便懊悔地咬
著牙,抬起濕淋淋的身軀試圖脫離戰局。
「嘿!」發出了俏皮的擬聲詞,黑王的手指一彈,這整片柏油路面都被突然暴起湧出的黑
水給撕裂。水流像有自己生命一樣追逐著關祈觴的背影。
赤王一語不發,也彈了個響指。
一瞬燃起的焰光。爆發性的熱浪在瞬間蒸發掉所有水流,以陰氣凝煉而成,極陰極邪的水
與火彼此衝突,輕而易舉地顛覆凡間的常識。
成功確保關祈觴的逃脫,赤王輕嘆一口氣,「我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妳碰面啊,黑
王。」
「啊啊,赤王、赤王……」一遍一遍呼喊著赤王,黑王臉上露出恍惚的神情。
「……妳這傢伙是嗑了什麼啊,之前雖然也很奇怪,但這也太癡女了吧。」似乎完全沒有
憐香惜玉的想法,幹話連篇的赤王移開視線,「那麼,我是不是該問妳一句『妳不是已經
掛了?』」
「啊啊,是的,但對你的愛,讓我從毀滅之中回來了喔。」
「啥,好噁心。」
雖然赤王一臉嫌棄,但黑王似乎完全沒有被他的毒舌影響,甚至張開雙手,毫無防備地朝
赤王飄過去。
如果赤王想要的話,他完全可以讓陰火在這時燒上黑王的身子,但直到黑王貼在他面前,
他都瞇著眼沒有任何動作。
成功抱住赤王,黑王嘿嘿笑著一臉幸福,細長的手指不斷撫摸男孩的短髮,並毫不客氣地
蹭著他的臉頰。
簡單來講,那是個路人看了會神色驚惶地報警,說有怪阿姨在猥褻小男孩的景象。
「夠了!」被她摸得渾身不自在,赤王微微催動陰火。
「燙燙燙燙燙──」指尖被灼傷,黑王趕緊後退,慌忙甩著手。
除了變得更奇怪之外,眼前的存在,都毫無疑問是在十八年前消逝的好友。不,赤王搖搖
頭,從見到面的那一瞬間就確定了,她是貨真價實的黑王。
「該不會……」沉吟著,他作出了猜測。
「十八年前的那個時候,妳最後還是成功和『怨』簽訂了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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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少牽羊,夢想是寫一輩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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