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頭，非常感謝板友們關於對岸用語跟台灣的指正，
在下非常感激，也特別去查了許多異同的對照表，謝謝提醒，
不過故事的好看，不會因為用詞而影響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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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到了簡報室，門一打開，他看到了許多領導高官，
正面對著一個屏幕交頭接耳。
「領導，這是之前跟您提過的王向義先生。」
一個充滿威嚴的漢服老者用力地握著王向義的手。
「王同志，接下來要麻煩你了。」
簡短的寒暄結束，向義惶恐地正襟危坐，他很不喜歡既要專心聆聽簡報，
同時還要顧慮自己的坐姿、形象。
向義聽著台上的人簡報，愈聽愈震撼，這個性別平衡計畫，
是一個比一胎化更強勢的控制人口的政策啊！
「十年內我們有兩點目標要達到，一，性別平衡，調整男女比至健康的105。
二，在人口老化之前，盡速維持扭轉人口紅利。」
中國現在的人口問題非常的複雜，除了因為實施一胎化，
保守的觀念，造成出生男女嬰比例懸殊之外，
還有現實的經濟因素，導致許多年輕家庭連小孩都不願意生，
造成出生率的嚴重低落。
綜合以上兩點，如果繼續放任下去，數十年後，
中國將可能充斥著幾億的獨身、男性的退休老人，
整個國家的競爭力將會大幅的下降。
「印度現在的平均年齡是25歲！他們有一半的人口是年輕人！
依照兩國的出生率，印度的人口將會在在2030年超越我國，
屆時，這個南亞大國會有著大量的青壯人口，
但我們，可能會因為低迷的出生率，而面臨未富先老的窘境。」
這些信息向義在美國都有所耳聞，
只是，向義還是不明白，為什麼政府那麼地急？
向義悄悄地跟中玉咬耳朵。
「我們不能透過政令宣導，除了強調女嬰補助之外，
另外再開放生育第二胎嗎？」
中玉微微一笑，搖了搖頭，他從手中的拿出了一張文件，遞給向義。
「這是內部的情資，民政單位統計，
你覺得我們的人口是外界所說的十三億嗎？」
十六億？
向義瞠目結舌地看著手上的數據，他
不敢置信地看著身旁的中玉。
「一胎化只在都會城市有用，在農村，基本上沒人理你，
很多黑戶的孩子都是成年道快結婚的時候才有的戶口。
中國太大了，政令通達是個夢想，就像是個巨人症的患者，
腳給弄傷了，因為身子太長，等到自己發現了，腳都已經潰爛長瘡了。」
中國對外不說，其實已經開始展開宏觀的人口控制政策，
在一些男女比嚴重失控的省份，一胎化已經低調的開始調整了。
「河南省有些地區，男女比超過了135！你說，如果我們不採取強烈的作為，
繼續軟性的宣導下去，到了本世紀中葉，你我都老了的時候，
我們已經可以預見，一個垂垂老矣，毫無生產力的病懨懨祖國！」
中玉講的剴切，而向義則低頭沉思，那個可以直接控制性別的藥物，
跟他在美國研究的科目有關，也許國家就是為了這個找他回來的。
但，他真的要幫忙嗎？有機會拒絕的話，他會拒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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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因為「八九年初夏的一場風波」而下台的前國家主席趙紫陽過世。
那年，向義和再宣大二。
再宣從小是在信息爆炸的上海長大，
所以對於六四的事件有所耳聞，
他拼命地對在書桌前埋頭苦幹的向義「洗腦」著。
「你爸就是在這場風波中喪命的，關心一下！
他是當年祖國方針的轉折點耶！」
「所以我奶奶叫我不要搭理這些，好好念書。」
向義又翻了一頁書，繼續研讀。
「靠！你木頭嗎你？現在網路上都在串連各種紀念憑弔活動，
你不關心，至少不具名響應一下唄。」
「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啊！
再宣，他也不是你的誰，人都死了，往前看吧。」
「我日你媽的，誰沒往前看？！ 趙老在六四後的失勢，
影響就像我眼前的你這樣！中國所有的高階菁英，
全部都變成跟你一樣！眼盲的犬儒！」
「你有必要這麼生氣嗎？那不是跟網上的憤青一樣？」
向義困惑地看著暴怒的再宣。
再宣衝到向義的書桌前，一股蠻勁，
把他桌上的書全部掃落，一大落的書全部被砸到地上。
「凌再宣！你搞什麼？！」
向義從來沒有那麼生氣過，他忽地裡站了起來，
滿面怒容地看著再宣。
「王向義，我看你能夠冷血到幾時？！中國幾千年的苦難，
就是因為人們習慣袖手旁觀！士大夫之無恥，是為國恥！」
再宣整個在氣頭上，他揪著向義的衣領，緊張情勢一觸即發。
「學長…可以跟你借個立花…嗯？」
這時，柴中玉開了門。看到了兩個學長生死相搏的樣子，不由得有點錯愕。
「對不起，我來錯時間了。」
中玉轉身要走。
「不，沒關係，你找我們幹嘛？」
再宣鬆開了向義的衣襟，游、王兩人的劍拔弩張，因為學弟的亂入而稍微趨緩。
「欸…。」
中玉面露尷尬，不過再宣先聲奪人地問著中玉，
問著剛剛的話題，想找認同的對象。
「中玉，哥知道你是馬院的，可是你總該知道趙紫陽吧？
快跟這個福建土包子解釋解釋，他在貴黨的地位！」
中玉一聽到嚴肅的政治議題，表情本能性地轉趨認真，他低頭思索著該怎措辭。
「這邊又不是課堂！只是哥兒們閒聊，你直接老實說唄！」
「趙紫陽其實只要肯認錯，在八九風波中過於一味地同情那些學生，
而忽略了身為國家主席的敏感性，他的功勞是肯定的，只可惜…。」
「向義，你看看你看看！這個爸爸是書記的紅色兒女，
都這樣子去客觀地探討了，你連趙紫陽都不知道，他媽的太扯！」
「王…王學長，你你你不知道趙紫陽？」
中玉結結巴巴地問著向義，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不知道不知道！！你們知道SYR gene是什麼嗎？
不知道？！我的媽啊！天要塌下來了！」
再宣和中玉無語地看著這個生科宅男的無厘頭回嗆，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點詼諧。
「好吧，算了，我們不知道SYR gene是什麼，
你不知道趙紫陽是誰，扯平了。」
看著向義氣鼓鼓地站著，再宣對於自己剛剛失控地，
把向義的書本給掃落在地上，感到過意不去，
畢竟沒必要跟書呆子好友計較太多，因為他真的沒在關心，也聽不懂。
於是，再宣就和中玉一起幫向義收拾著地上散落的原文書。
「說到這裡，你剛剛要來找我拿什麼啊？」
再宣一邊收書一邊問著中玉。
「沒，沒事兒，就想說好久沒來了過來兜一下！」
中玉紅著臉的表情，讓再宣覺得有鬼。
「什麼沒事！你剛剛明明問說有沒有『立花』什麼的！難道是…？」
再宣開始竊笑，中玉非常不好意思地說：「欸，對不起，俺思想不正確，我想要…」
「立花里子是吧？不愧是學思想管控的，
中玉消息真靈通，知道我們這邊有個情色碟片大王。」
「而且都是非山寨的日貨呢！」
再宣自豪地說著，氣氛又變的輕鬆起來。
「等等，向義，你知道立花里子，不知道趙紫陽？！」
再宣詫異地突然想道，他問著向義。
「對啊，哪能勿曉得呢？」向義故意用上海話回嗆。
「行行行！你息怒！」
再宣拿出了立花里子的碟片給中玉，而後者已經笑的快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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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們用類似治療癌的標靶治療，
讓這個藥物可以去選擇性的殺死帶有Y或X染色體的精子…
但因為兩者的差異極微，技術上目前無法做到，
我們的研究就到這邊卡住了。報告完畢」
向義的身旁響起了陣陣的掌聲。
「向義，向義！你在想什麼？快鼓掌啊！」
「喔？喔好！」
中玉將正在恍神的向義拉回了現實中，他在剛剛的簡報剛開始時，
已經快速地瀏覽過手中的資料，
對於國家目前想做的事情以及遇到的阻礙，已經大致了然於心。
會後。
「怎麼樣？國家高度重視這個課題，你不是和筱湘準備結婚嗎？
只要你接了這個計畫，你閩北老家馬上會有一塊地讓你建房，
如果覺得離市區太遠，或是筱湘想回台灣方便，
平潭島或是福州都不是問題！」
中玉搬出了國家這兩個大字，不過他們都知道，向義對政治極為冷感，
要不是他拿了黨的獎學金出國，又有年邁的家人還在國內，
以他在美國的學經歷，不愁找不到工作，自己也許就不會回國了。
為了人口控制計畫，要做出一個直接決定胎兒性別的藥物，
然後打在孕婦的身上…，向義心想，這在美國，
至少在學校的時候，教授絕對不會鼓勵這樣的研究的。
「保護生命，和改善生命，兩者一定要做到一個平衡，
不管你信奉什麼樣的宗教，你都不是你的信仰中的神，這點一定要注意。」
他記得馬提斯教授在課堂上的諄諄教誨。
「美國在幹細胞以及複製人的理論技術上有著豐富的研究資源，
但是，做與不做那是另外一回事，雖然我們不是醫生，
不用背誦希波科拉底誓詞，但是我們要做的事，
卻跟人類的健康、醫學有著密切的關係。
「倫理、科學，以及這兩者碰觸到商業、政治的時候，
身為科學家的我們，一定要非常審慎地去問著自己，
我要做的事，符合正義嗎？符合普世價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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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向義？憑你的實力，問題應該瞬間迎刃而解了。」
中玉期盼地望向義能點頭合作。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向義苦笑著，彷彿在譏刺中玉拿著「國家」這兩個大字，
以及家鄉的奶奶來做要挾，讓向義別無選擇。
「拜託，向義，你知道這對我很重要，
我是第一個提案邀請你回來的人，我…。」
中玉急切的想爭取向義的認同，但是向義重視的，並不是這些。
即使有國家和黨的壓力，向義還是認為，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而向義選擇相挺中玉的原因，不為別的，單純只是因為友情。
「知道了，怎能不幫哥兒們呢？」
向義拍拍中玉的肩。
「這才是兄弟！」
中玉高興地簇擁著向義，他笑得非常的開心、真誠，
那表情，就好像當年大伙還在清華的時候。
這時，沉默已久的再宣說話了。
「我知道我只是配演，不是主角。但是，我可不參加。」
再宣淡淡地說著，將資料擱在一旁，逕自走出了簡報室。
「再宣？！！」
【待續】
大家都是一路跟著末日系列看下來的吧，感謝支持！
就FB上的了解，好像大家看到比較長篇，大部頭的標題，
就有點失去興趣了XD，不知道有無首次接觸末日系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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