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項莊,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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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虛席之後的人,迫不及待地拔劍,走到場中,他的殺氣騰騰,氣勢凌人。
這個人也姓項,看來姓項的沒一個是弱者,
我之前就見識過項羽麾下的武將的驚人舞藝,
不過這時我左顧右盼,龍且、鍾離昧等人,怎麼都沒列席?
這時我看到了一個人,那個人位居客席,似乎排名是在范增之後。
(廢話,范增都亞父了有誰比他威?)
這個人是生面孔,我從來沒看過,面若冠玉,皮膚白皙,
實際年紀應該比張良大,但是保養的還不錯。
那人不苟言笑,對於場上的變化都沒有任何的回應,
甚至…連剛剛范增都動怒了,這人都還面色淡定。
「喝!」
我被場中的項莊大吼聲音給嚇到,他精神抖擻,使劍毒辣,
我對跳舞還算了解,但他此番劍舞,根本就是招招凶險,
他迅速地逼近劉邦,完全不像是在歡宴上的以舞會友。
劉邦無助地看著項莊的逼近,劉軍因為進場前被搜身,
武器都在營帳外,眼看著項莊離劉邦越來越近,
我心中竟起了「如果他就這樣被殺死,會怎麼樣?」的想法…。
「獨舞何其過癮,方才戚夫人雙人獻舞,意境非凡,讓老夫也一起來玩玩!」
「項伯?!你…?!」
這時,另一個姓項的又跳進了場中,靠,那麼討厭劉邦嗎?非得雙人虐殺?
但我顯然是想錯了,這項伯瞟了張良一眼,這他媽的眼神盡是愛慕之情啊!!
難道是圈內人?!喔不,是自己人?!我驚疑不定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後面亂入的項伯顯然輩分比項莊高,項莊雖然勇猛,
但是看到居然有父執輩跑出來與自己共舞,
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他回頭看向范增,而范增則怒摸玉珮看著項羽。
項羽這時突然站起,他抽出了劍,情勢看來有點危急。
「叔姪同樂,項羽也要與你們共舞!」
他開心地笑著,就像是著大男孩一樣,打算跨過自己的主桌跑進場中,
一起來跟項伯、莊玩兒。
然後我看到范增用玉珮用力敲擊桌几,產生驚人的聲響。
看這態勢,項羽似乎感到有點不對頭,才收劍回席。
我因為太專心看著項家人的猴戲,此時回過神來,咦?張良不見了?
「努喔喔喔喔!!!不要攔我!!」
外頭傳來像是野獸的嘶吼聲,有個壯漢衝了進來,是樊噲。
我看到韓信拼命地想攔阻他,韓信的武技絕對不會輸給樊噲,
但此時樊噲的氣勢幾乎是不顧生死,就是要闖入宴席中。
韓信似乎有點遲疑,在那一瞬間,樊噲全副武裝衝了進來。
氣氛一時凝結,大家都在看接下來的狀況。
「來者何人。」
項羽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他坐著非常冷靜地說。
「老子樊噲!殺豬肉為生的,沛公的同鄉!」
樊噲跟劉邦的感情很好,有謠傳說,他們以前是穿同一條褲子,
吃同一個飯碗,睡同一個女…呸呸呸!
「閣下武勇,項羽如雷貫耳,不愧是壯士一名,來人,賜丸子!」
「我不要吃丸子!!!」
樊噲怒吼,十分傲嬌。
「善。給這位壯士斟酒!」
樊噲擺明就是來護駕的,他和劉邦交情之好我素有耳聞,
如今完全置自己生死於度外,真的是完全不怕死。
張良這時從營帳外進來,顯然剛剛他是出去討救兵了。
「樊噲什麼時候要變成超級賽亞人啊?」
看到樊噲氣到吹鬍子瞪眼睛,全身筋肉糾結繃緊,
大有當年悟空看到克林再次被佛力扎殺死時,
想到好友不能復活的悲痛之感。
張良顯然被我這個跨時代的問題給弄糊塗了,現在正是緊張的時候啊!
項羽似乎很喜歡樊噲的豪氣干雲,他吩咐屬下將一大杯酒交給他,
樊噲想也不想,一飲而盡。
「好酒量!再一杯?!」
我看著項羽這時的態度,回想到張良之前跟我說的,
鴻門宴之吉凶,要賭在項羽的天真上,
一開始還不大明白,但是此刻我終於了解了。
「慢。老子是粗人,粗人有話要說,不吐不快!」
「說。」
項羽雖准予樊噲講話,整個會場的情勢已經逐漸變成我方在主導了。
「大家千里長征,為的是甚麼?還不就是加官晉爵、混口飯吃?!」
「不要噴口水。」
項羽拿著絲巾擦著臉,臉色有點難看,樊噲居然噴了一公尺遠,
口沫橫飛這句成語不是假的啊!。
「啊!對不起!但是我還是要說,
懷王之約,與項將軍的名將風範,都是天下皆知!」
樊噲這大老粗,現在的直言直語,倒是讓項羽一干人無話可說,
本來嘛,事有先來後到,只是樊噲這樣子直接說破,
也不知道後果怎樣,但對於劉邦來說,應該不會比現在還差。
項羽顯然沒有心理準備,來反駁樊噲這樣激烈的說詞,
范增頻頻搖頭,我猜他在婉惜著,最適合殺掉劉邦的機會已經流失了。
「噗噗—噗嘶。」
這時,僵滯的宴席突然傳來了放屁的聲音,而且還有一點拉肚子的水聲。
「失…失禮!」
劉邦面紅耳赤的說,這時整個空間瀰漫大便的惡臭,
劉邦顯然放屁的時候,不小心連大便都一起噴出來了。
「…沛公胃腸不適,請將軍准予離席,前去鞠域小解。」
張良恭敬地啟奏,可以在惡臭的營帳內還認真的執行公務,
張良真有你的!我用袖子摀住鼻口,
項羽強忍笑意照准,他揮揮衣袖,不帶走一點屁味。
樊噲終於陪著劉邦離席了,劉邦似乎邊走,
地上還牽著一大條咖啡色的水漬,這水漬有點汙濁…
我已經不敢再去細想那些牽絲是什麼了。
鴻門宴至此,已經完全崩壞,但是戲要做足,
劉邦陣營的還是正襟危坐,來迎接最後的收場。
劉邦的拉肚子真是有夠惡搞的,如果說回到現在,
我一定要去維基百科上面註解一下:【你所不知道的鴻門宴】。
這時,張良起身了,他吩咐隨扈將一大箱東西呈上,看來是要送禮。
「將軍,劉邦乃粗鄙草民,雖較將軍年長,但也不過虛長馬齒,
為表心跡,彼氏吩咐在下呈上家傳的寶物,
白璧予將軍,玉斗予亞父,敦請笑納。」
項羽點點頭,底下的士兵將白壁放到項羽的几前,玉斗放在范增前面。
「方才劉邦因水土不服,腹瀉不止,在此深感惶恐,其叮囑在下,
一定要向將軍以及亞父致意,他日病癒,將負荊請罪,望請海涵。」
「唔,好吧。本人也不是陰險小輩,今日宴席,賓主盡歡,
他日再邀沛公前來咸陽把酒言歡!」
項羽此言一出,就是把這個宴席定調了。
范增這是再也忍不住,將他面前的玉斗用劍給打破。
「謝將軍!子房先行告退!」
張良邊退邊說,似乎有點迫不及待,他出了營帳之後,快步離去。
咦?阿我咧?!!!!
我走出營帳,看到馬車都已經遠去,幹!有必要那麼急嗎?!
我是真的有點生氣,好歹剛剛我也是扭轉情勢的功臣之一,
就算很怕項羽反悔想趕快逃走,也要記得老娘吧!?
幾十個士兵也頭也不回,倉皇地離開,
我獨自被遺留在這,我看看周圍,感到相當難堪。
韓信在營帳前面擔心地看著我,但是他現在人微言輕,
以他的地位根本不可能跟項羽說什麼,
我也暗自納悶,明明攻向函谷關的先鋒軍的副將就是他,
怎地現在又變成小兵了?
這時,一個滿臉刺青的人走到營帳前面,項羽一干人正好走了出來。
「英布,諸侯什麼反應?」
「屁都不敢放,哈哈哈,倒是江東那個牧羊人,據說甚為不滿…。」
那個臉上有刺青的人說話桀傲不馴,就算在項羽面前也是如此,
大有平起平坐的感覺,他們在講的牧羊人是懷王嗎?
「牧羊人嘛…不足為道,欸?戚夫人你怎麼還在這?」
「我…我…」
我一方面有點驚慌,但是礙於身分,還是要幫劉邦方面做一下面子,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回甚麼才好。
「看來那些人逃命比較重要,連妃嬪都可以不要了,哈哈哈!」
刺青紋面人仰天大笑,絲毫不管他人的眼光。
「此地離霸上,駕車約莫一個時辰即可到達,找個人護送夫人回去吧。」
這時,那個剛剛在宴席上白皙的陌生書生淡淡地說著,
他的聲音像是機器一樣,不帶有任何情感,感覺是城府很深的人,
顯然他的話都是經過計算。
項羽似乎頗信任那個白面書生,他點點頭,跟那個紋面人說:
「那,英布,你帶一隊護送戚夫人回去吧。」
「萬萬不可。」
「為什麼?陳卿,本人可是聽你的建言行事呢。」
「回將軍。宴席方歇,是將軍勢盛,還是劉邦氣強?」
「嗯?當然是本人勝啊!」
「若此,就更加不需遣英布率軍護送。
微臣建議,派一兵卒騎馬相送,如此表彰,方能立威。」
靠,這個陳卿又是誰啊?!居然在我面前討論要怎麼送走我,
毫不擔心我會回去講什麼?我心裡侷促不安,現在的我只想趕快脫身。
「陳卿所言甚是,那麼,韓信出列。」
「是。」
韓信面無表情地走出,他的個頭鶴立雞群,除了項羽之外比每一個人都還高大。
「護送戚氏回營。」
「是!」
「是!」
我跟著韓信一起開心地喊。
「夫人,你無須覆命。」
「我,我知道…只是…」
我高興地亂七八糟,天啊,天賜良機,居然有機會可以跟韓信獨處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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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信帶著我騎馬離開項營,走了一陣子,看看四周沒人,夜幕低垂,
我雙手突然環抱起他,就好像他騎重機載我一樣。
「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喂!你幹嘛那麼冷淡?!我們剛剛才跳第一支舞耶。」
「你是要把我嚇死嗎?」
韓信側臉看著我,雖然語氣怨懟,但是表情沒有不悅。
「唉唷,我就叫你相信我啊!你看,項羽果然很天真吧,
你們擺這個陣仗,應該是想趁機解決沛公吧?」
「是啊,夫人的郎君。」
韓信酸溜溜的說話讓我有點不高興。
「韓重言!我們好不容易再見面耶!多久了?快一年了!幹嘛一見面就酸我!」
我感到有點委屈,一個扁嘴,眼淚就都差點流下來了。
韓信繼續騎著馬,他的背很寬,靠上去一定很舒服,
可是我現在在生氣,連原本抱他的手都放開了。
「唉…。」他嘆了一口氣,我看到月亮在我們正前方的山間,又大又圓,
附近完全沒有光線,霸上的營帳燈火還有一段距離,四周悄然無聲。
明明…明明是一個很浪漫的月夜,為什麼久別重逢,卻是相顧無言呢?
「令郎安否?」
他又問了一個讓我們兩個身分會明顯區隔的問題。
「他很好,劉邦也很好,張良也很好,誰都好,就我不好!!!」
我賭氣地說話,聲音雖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古道上卻顯得異常清晰,
話一說出口,我的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你幹嘛哭?」
「都是你害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一年多來我只收過你一封信!
我收到那個竹簡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開心!還想方設法去獲得你的情資,
你以為我成天輕輕鬆鬆,抱著小孩笑呵呵嗎?」
我越講越覺得委屈,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嗚嗚嗚…我以為我都看不到你了…剛剛可以跟你跳舞,
好開心…早知道就不要…。」
「好好好,對不起嘛,對不起,不哭,好嗎?」
重言這時又開始安慰起來了,我實在很想學電視戲劇裡的女主角,
委屈都可以吞下去,可以成熟地面對各種情感困擾,
但我實在沒辦法,雖然當媽了,但我的心還是超級敏感,
重言這樣安慰我,我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他有點不知所措,勒緊韁繩將馬停了下來,他認真的跟我道歉。
「是我的錯,我這一年多經歷太多事了,我甚至覺得,你會把我給忘了…」
「你覺得我有忘記你嗎?!!」
「看來沒有…」
「韓重言,你打仗殺人都毫不眨眼,怎麼面對感情就軟軟弱弱!
每次都這樣!當初在彭城要分開時候也是!」
重言不斷地道歉,我是有點消氣了,但是嘴巴還是一直罵,
沒辦法我就是嘴巴壞、沒氣質!
剛剛緊繃太久,既要在政治場合費盡心力跳舞,重言又惹我生氣,
我現在整個心力交瘁,好累好累…
重言跳了下馬,把我也請了下來,他緩緩地幫我的肩膀、脖子按摩,
說也奇怪,被他輕輕一按一壓,我的疲勞就減輕許多,
我想到他之前曾經學過醫,忍不住稍微幫他加點分數。
「有比較快活嗎?」
「嗯…。」
「那,要聽我這段期間的故事嗎?」
「要。」
「真的嗎?很長喔,有些地方可能很無聊喔。」
「吵死了,快點說啦。」
韓信將馬栓在一棵樹下,我們坐了下來,我依偎在他身上,他的身體好熱,
月色好美,一顆流星劃過,笨蛋重言這時把我給抱的好緊好緊。
【待續】
作者耳邊響起了 B'zの 今夜月の見える丘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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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都不要再富奸了...(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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