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各位,之前說要為廣大的貓奴寫個好結局
不知不覺就越寫越長...又幫自己挖了坑了
然而愛少少要提醒大家的是
此篇前面有校園暴力,後面有愛情戲碼
如果要從頭看鬼怪的,就...左轉吧
晚安晚安
醒來要繼續寫蒼蒼了~
pspspsps:因為我實在想不到標題,所以如果有板友有好標題,請提供給我
感恩答謝,我可以伴隨著p幣+一段裝萌的大嬸視頻大力感謝你
~~~~
小的時候,母親很愛在睡覺前的時候,一邊摸著我的頭髮,一邊說著神話故
事給我聽。
其實她說的內容我已經忘的差不多了,依稀只記得是一個關於狐狸變成人類
的故事。
*
「傻子!你動作能不能快一點?」
教室前排的男生呼喝著淇禮,他頭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糾結著,汗如雨下,
我忍不住心中的憤慨,把手中的英文課本故意大力拍在桌上。
「瘋女人,你有意見嗎?」
他們停下了動作,朝我看來,淇禮也同時看著我,他搖著頭,嘴型微動,用
唇語要我別多管,我只好抿抿嘴唇,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小聲的自言自語
,裝瘋賣傻了起來。
「好多單字,好多單字,好多單字…」
這讓他們相信了我剛才的動作只是腦子又出問題了,於是又把注意力轉走,
繼續欺負著淇禮,東一句傻子,西一句傻子的喊著。
高中二年級,是一個很特別的年紀,接近「長大」卻又還沒真的「成熟」,
青黃不接的時期,有些人為了證明自己比別人成熟,而去欺負那些比自己弱
小的人。
淇禮,就是在這個班級裡,被欺負的最嚴重的對象。
他被欺負的原因很簡單,淇禮的反應很慢,大家都說不知道他是怎麼進這所
學校來的,平常幾乎不說話,除了簡單的「嗯」,或者「噢」,被欺負也總
不吭一聲。很多女生挺同情他的,畢竟他長得很好看,大單眼皮挺鼻子,加
上微尖的下巴,比女孩還好的皮膚,算得上花美男的行列。
但長得好看,同樣成為了他被欺負的原因之一。
從來沒有人敢替他站出來說話,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跟班上被欺負的
人同一陣線,自己也會成為被欺負的對象。
我一點不覺得他是傻瓜,總覺得他是故意裝出來的,雖然我不懂為什麼會有
人故意裝成傻子。
高一的時候,全班登山出遊,我的體力一向不好,不知不覺落到隊伍尾端,
沒有注意腳下,不小心踏到了滑溜的青苔,失去重心。山的一邊是有相當高
度的斷面,眼看就要往那摔時,淇禮不知從哪裡忽然冒出來,一把拉住我,
陽光把他微勾著的大眼睛照出了一片黃澄澄的琥珀色,他的力氣很大,一下
就把我拉穩了平衡。
他徐緩自然地對我說:「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無比清明的眼神,絲毫不
似平常的樣子。看著他的眼睛,我忽然覺得自己很久以前似乎就認識他了,
那雙瞳孔,有一份說不出的熟悉。
傻瓜會說這樣的話嗎?我不認為。
不過,我也沒有替他在班上發過聲,因為與他一樣,並不是個受歡迎的人,
說了恐怕只會有反效果。
重新攤開英文課本,小時候在元宵節拿到的小狐狸吊飾放在桌前,我輕輕的
在心中嘆了口氣,摸了摸母親留下來的項鍊,項鍊被我弄的很短,像要卡住
脖子一樣的存在。
我在心中默默說起話。
「媽,爸,你們還好嗎?伯父跟伯母還是不太喜歡我,不過不要擔心,伯母
只是偶爾會對我發脾氣,伯父也只是喝醉酒時會拿東西丟我,我不怕的,你
們在天堂千萬不要替我擔心。」
半年前,父母在一場意外的車禍過世,事發之前母親似乎就有了準備,她不
斷耳提面命的告訴我,如果有一天她不在我身邊,一定要記得把她送給我的
項鍊毀掉,否則將會後患無窮。
當時我不懂她的意思,還嚷嚷著怎麼可能把這麼漂亮的東西毀掉,後來當事
情一件件開始發生了,才逐一把她的意思連結起來。
他們離開後,由於母親是個孤兒,沒有任何親戚,所以我被安置到了一直想
要孩子的伯父家,起先他們對我很好,但漸漸地,慈和的態度卻走了樣。
其實不怪他們,誰能忍受家裡有一個每天晚上都做惡夢,從恐懼和尖叫中
醒來的孩子呢?他們覺得我精神狀況有問題,跑了幾間精神科仍然不見起色
,夢境越來越恐怖,逐漸的,他們對我的到來從欣喜轉為厭煩,動不動就把
我當成出氣筒,拳打腳踢做日常便飯。
我恨透了這樣的生活,白天受到嘲笑,晚上回家後又擔心受到毒打,閉上做
的全是惡夢,可是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又能做些什麼?
唯一讓我在這生活中感到小小希望的,只有偶爾會出現在抽屜裡的小紙條,
永遠是簡單的兩個字-「加油」。
想著想著, 一下子,眼眶紅熱,這時上課鈴響起,抬起頭,剛好對上淇禮關
切的眼神。
「我沒事。」同樣的,我用唇語回應他的關心。
*
自從母親過世後,我開始惡夢連連,當黑夜一來臨,我總會無法控制的發抖
,不到最後一刻,睏到受不了時,絕不閉上眼睛。因為我知道只要一閉上眼
,恐怖的夢境將立刻撲來,一雙又一雙伸長著如觸角的手,吼叫聲和青綠色
發著光的眼睛充斥在夢中,任憑我如何閃躲,也逃不出那片駭人的景象。
但更令我感到毛骨悚然的不只是這樣,在那些青綠色的眼睛背後,總有一道
豔澄澄的紅色光芒,不懷好意的看著我。
不過,夢裡總會有一隻發了狂的貓,對著那些可怕的怪物伸出爪子,盡可能
的不讓他們靠近我,但貓的能力有限,他只能嚇阻掉那些怪物向前,卻無法
真正驅趕走它們。
我不知道那隻貓是從哪裡來的,從小到大,我沒有特別養過貓,也一直沒對
貓有特別的喜愛,但在夢中,那隻貓是我唯一的支持,當躲在柔軟的毛皮背
後,好像被暖暖的陽光包圍,恐懼和害怕少了些,勇氣跟堅強多了點。
這樣的狀況一再發生,伯父伯母受不了我夜夜的尖叫,堅信我精神出了狀況
,可是我沒有,真的沒有,早晨醒來,脖子上的紅印,身體上散佈的大小的
黑紫瘀青,全證明了那些並不只是夢,我很害怕,屢次哭著向他們求援,但
他們只是硬拉著我去了幾次精神科,拿回一顆顆美麗如糖果的藥丸子。
藥丸子美麗繽紛,卻沒有任何幫助,只是讓我更恍惚…然後在恍惚到近乎睡
去時,惡夢便再次來襲。
我開始抗拒吞下那些藥丸,但伯父讓伯母擰著我的鼻子,他負責把藥丸塞進
我的嘴裡,逼迫我非按著規定服藥不可。最後,我妥協了,不再抵抗。
同學們或多或少的聽到了狀況,紛紛開始遠離身邊,除了淇禮會偷偷地給
我安慰的笑容,剩下整天面對的,全是一張張跟伯父伯母一樣厭惡著我的臉。
有時,我分不清楚到底夜晚的夢靨跟白日的折磨 ,哪個更傷人。
只有那遠遠地微笑,以及抽屜裡的小紙條,在沒有希望的世界中,微弱卻溫
暖的燭光,成為我僅剩的一切。
今天又是固定回診的日子,伯父一臉不耐,他急著要參加一個會議,邊看著
手錶,邊馬虎的聽著醫師談論關於我的病情。
醫生告訴伯父:「那些掐痕應該是她在混亂時自己傷害自己造成的,有可能
是短時間還無法接受家人逝世的事實,但也不能夠排除這年紀是精神分裂症
的好發期。」
「精神分裂症?」這五個字讓伯父眼睛瞪的很大,轉身視線掃過了我,如看
瘟神一般。
「我沒有。」趕緊搖著頭,醫生的診斷是錯的,他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
「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談…或者讓她選擇住院一陣子?」
聽到住院,我緊張的失去了冷靜,上前抓著醫生的袖子,用急切而哀求的語
調想告訴他,一切都不是這樣的,然而這個舉動,卻換來了兩隻鎮定劑,以
及一群飛奔過來的保全人員。
鎮定劑讓我陷入了恍惚虛無,半夢半醒的狀態,最後看到的一幕,是一直帶
在身上的鑰匙圈落在地上的畫面…
「我的…」揮著疲軟的手,無力的掙扎。
*
在鎮定劑的作用下,與其說是睡著,更像是昏迷。
不知多久後終於慢慢有了知覺,伴隨著劇烈的頭痛,我努力的睜開眼,卻發
現眼前瀰漫著濃濃的黑霧,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周圍不像是醫院病房
的陳設,還未調整好思緒,無數隻青綠色的眼睛忽地在朦朧的黑霧中出現,
那抹血紅色的光芒也來了,它今日顯得特別突兀,一點一點,從過去保持的
模糊,變得越來越清晰,帶著惡狠狠而貪婪的眼光。
這是夢,這又只是一場夢,不要慌,我不想再打針,週邊的空氣冷的讓我發
顫,抓緊著被子,將頭埋在被子裡,不停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惡夢,跟過去
雷同的惡夢,等天亮就沒事了。
但跟之前不同,一切並沒有結束,隱約之中,那無盡的寒冷一點一點的逼近
,穿透過單薄的被子,開始往我的脖子纏繞上來,冷的我全身寒毛直豎,幾
乎要咬斷牙齒來克制住自己尖叫的衝動,不斷發抖著。
快醒來,快醒來吧…我催眠著自己,但眼淚卻已經流滿了臉頰。
一陣無形力量掀翻了被單,布片騰空飛著,一瞬間看清了夢靨中的主角,那
紅眼睛的形體,既像是一匹全身長滿了怪刺的巨狼,又像是隻肢體殘異的老
虎,他虎視眈眈的看著我頸上的項鍊。
「交給我。」怪物嘶啞著對我大喊。
「我不知道你要什麼。」
「別裝傻了,快把妳脖子上的綠珠子乖乖地交上來。」
「你們讓我每天做惡夢,為的就是這條項鍊?」
「沒錯。」怪物獰笑著:「給我吧,乖孩子。」
我搖著頭,「不,這是一場夢。」
「夢嗎?」怪物血紅的眼更豔了,他盯著我:「妳寧願相信自己瘋了,也不
願意接受現實?愚蠢的人類。」
「至少我是人類!」忍著無比的恐懼,我向它大喊:「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東
西…為什麼要給你這個怪物。」
「媽?」紅眼睛揮動如動物前肢的手臂,一甩打在我臉頰上,所及之處,
留下了有腐爛臭味的黏液,刺辣的疼痛燃燒在臉頰上,我聽見他不屑的笑聲
。「我是怪物?妳憑什麼說我是怪物?」
「你不是怪物是什麼?」
「我如果是怪物,那妳知道妳母親是什麼嗎?哈…我告訴妳…妳母親…」
接下來的話,我並沒有聽見,一雙暖暖的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淚眼婆娑之中,我竟然看見淇禮出現在面前,他擋住我的視線,無比溫柔的
看著我,像從前在學校的交流一樣,微微動著的嘴型說著:「不要聽。」
此時那頭怪物一陣大吼,似乎要向我們撲來,淇禮不分由說立刻將我拉下床
,開始往前衝去,黑霧中,我分不清楚東西南北,沒有門,沒有牆,只有看
不到盡頭的黑暗,抓牢著他的手,跟著他往前狂奔。
可是怪物並沒有停止追趕,它帶著那群青綠色的眼睛,緊追不捨的跟在後頭
,次次發出令人膽顫心驚的叫聲。
「這裡是哪裡?」我哭著問:「你…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淇禮轉身淺淺一笑,仍舊奔著。
「少少,這裡是你的夢境。」淇禮說。
「我來把你弄丟的東西還給你。」他空著的另一隻手中,晃著了一串鑰匙圈
,他又說。
「鑰匙圈怎麼會在你手上?」混亂的思緒更加混亂。
淇禮沒有回答。
還來不及繼續問,突然間,後方興起一道刺眼的白光,伴隨著凌厲的大叫,
一股力量打來,淇禮推開我,接著哀號了一聲,抓著我的手吃力的握了握,
鮮血從他兩耳中開始源源不絕的流出,一張臉因為疼痛扭曲蒼白。
「跑…不要停下來…」曾經明亮的陽光,成了血紅的夕陽,他任血流下,在
地面上拖出兩條血痕,也依舊沒放開我的手,拉著我繼續跑。「我沒想到…
他現在…這麼強大。」
但力不從心,我們的速度已經無法再多撐,我本來體力就不好,若不是靠著
淇禮的力氣,恐怕早在幾百公尺外就軟腳了,此時他受了傷,再也支持不了
我的力量,我跟著一口氣喘不上來,重重一摔,跌坐到了地面上。
夢裡也會感覺到疼痛嗎?光突而尖銳的石頭劃破了衣服,石子扎在皮膚上,
我看著眼前步步逼近的怪物,身邊受了傷的淇禮,忽然分不出現在的感覺,
是對死亡的恐懼,還是其他什麼的。
*
「我真沒想到你這隻野貓精,經過了這麼多年居然如此沒用。」怪物朝著淇
禮惡惡的笑:「唉,是為了要化身成這個樣子吧?把自己束縛在這個身體裡
,消耗元氣,根本就是浪費修為。」
野貓精?我頓時口乾舌燥,驚愕的看著淇禮,他弱弱的點點頭,以一種一言
難盡的眼神。
「對不起。」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血紅的夕陽已經看不見光。
「你到底要這條項鍊做什麼?」鮮血濺在我的衣服上,我顧不了去想淇禮是
什麼,對著怪物的方向鼓起勇氣問道:「是不是只要把東西給你,你就會放
過我們。」
「你們?」怪物說:「你的夥伴也是隻怪物阿…不如到我這裡來吧。」
「別想動她一根寒毛!」淇禮阻止了我要扯下項鍊的動作。「少少,這條項
鍊上的珠子,是千年靈狐…你母親家族留下來的內丹,有長生不老的作用,
你現在給了他,他也不會放我們走,吞了內丹,這隻魔物會更加可怕,妳絕對
不可以上當…」
什麼野貓精?什麼千年靈狐?什麼內丹?一下子太多難以置信的內容無法
消化,對我來說,這只是我母親的遺物…可是,隱約地,腦海中卻聯想起小
時候,母親曾經跟我說過的故事。
那個關於狐狸的故事,難道,難道母親說的其實是真的?
倒吸了一口氣,我急著問:「那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佈滿了血跡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怪物又靠近了一步,張牙舞爪,醜惡的臉上只有無盡的貪婪。
淇禮虛弱的對我說:「妳快點走…當初應該想辦法讓你毀了珠子的…可是…
現在就算毀了珠子,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
我問的更急了:「如果這顆內丹這麼厲害,你告訴我該怎麼用,說不定可以救你。」
「不可以。」不只是耳朵,他的眼睛跟鼻孔也開始出血。
「為什麼?」
「長生不死,太痛苦,太寂寞,妳不會想要那種生活!」
為什麼連到最後一刻,他都還在替我著想?我終於相信他是個傻瓜。
「總比死在這裡好吧!」我大聲地對他說出心裡的話:「被當瘋子也好,在
學校被欺負也好,一直都忍過來了,寂寞有比這些痛苦嗎?」
「妳不懂…」
儘管淇禮阻止,怪物卻已經要逼近眼前,我明白沒有時間遲疑,甩開他的手
,一把扯下碧綠的珠子,按著母親故事中的狐狸,將珠子吞入口中。當舌尖
碰到珠子那刻,從身體深處爆發出來一陣巨大的痛楚,雙手緊握成拳,指甲
刺進手心,流出了暗紅色的血液。
全身上下的血管湧著要滾燙出皮膚的炙熱,腦海中閃現過一段又一段不屬於
我的記憶,母親穿著不同的衣服,遊走在不一樣的背景裡,從古樓到小巷,
從過去到現代,也看見了在那一年的元宵,將狐狸吊飾送給我的叔叔。
那個人,就是現在的淇禮嗎?
雙眼痛的睜不開,我悲鳴般的哭喊著。「走開!你們全部走開!」
「妳居然吞了珠子!」我聽見紅眼怪物從喉嚨間發出來的憤怒。「沒關係,
我殺了妳也要把珠子挖出來。」
疼痛漸漸轉輕,猛然張開雙眼,一場大風在我睜開眼那時捲來,我張開雙手
,仰頭讓風把散落長髮揚起,身上原本骯髒破舊的病人服也不知不覺消失,
一襲輕柔的白色絨毛披肩,白色的長紗裙,我對著原本咄咄逼著不肯甘休,
夜夜糾結在夢中的怪物們,露出了深深憎恨的表情。
一種受到了保護的力量給了我勇氣,我伸出手指著他們,他們全往後倒退數
步,現在的我成了什麼嗎?不敢多想,心中儘管還是忐忑,卻假裝出毫不畏
懼的臉色,青綠的眼睛窸窸窣窣喧嘩著,紅眼的目光中帶上了之前所沒有的
警戒。
「給我滾!全部都走開!」他的警戒讓我有了更多勇氣,我朝著他們狂吼,
霎時間,一陣大火從手臂延伸上來,圍繞著身體,而籠罩在火光中,竟一點
也不覺得熱。
「少少…妳走…」
淇禮喊著我的名字,他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厥,氣若游絲。
「不要怕。」想起這半年來所發生過的一切,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支持不到現
在,他的存在對我太重要了,無論以什麼方式。於是我對他說道:「我不管你是誰,
可是現在我要保護你。」
「小女孩還想說大話?」紅眼怪物冷笑。「就算妳吞了內丹,妳一時半刻也
不會用。」
瞪著它,像是以前在教室受到欺負時所做的,在心裡對著母親說話,媽,妳聽的到嗎
?妳能夠再保護我一次嗎?
紅眼怪物一個向前,趁著我分神的時候,掐住了我的脖子。
「啊!」劇痛讓我發出裂骨脫膚的慘叫。
「少少!」淇禮用盡最後的力氣,撲向了怪物。
一道閃電突然從空而下。
*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不再躺在那四周全是黑暗的地方,而是一張柔軟潔白的
大床上,陽光灑在我的臉上,散出一份絢爛的溫熱。
移動著身體,全身上下疼痛欲裂,彷彿骨頭也要被拆散了一般,我以最小的
幅度低著頭,發現自己身上依舊披著白絨披肩,身著白紗。
床邊,一個身影趴著,他睡的很熟,但右手仍牢牢的抓住我。
又多移動了半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睡眼朦朧的抬起,臉上全是傷痕,
他想向我微笑,卻吃痛的皺了眉頭。
「淇禮,這裡又是哪裡?」
「為了安全...我們暫時要離開那裏一段時間。」他說。「這裡是妳新的家。」
「新的家?」我訝異的問。
他點點頭。「如果…妳願意留下來。」
穿入窗內的陽光打在他的臉龐,鼻頭有些酸,「我當然會留下來。」我說。
他先欣慰的展露著微笑,但憂鬱又很快爬上了眉頭。「少少,妳知道昨天發生
了什麼嗎?」
「不知道。」我試圖化解那抹眉頭的憂藍,安慰著他:「至少我們現在安全了。」
「但我不應該讓妳那樣做。」
「為什麼?」
「妳將會不老不死,直到那顆珠子重新從妳身體裡取出來,長生不死…很痛
苦的。」
「那你會死嗎?」我問。
「不會,暫時不會。」
「所以,如果我把珠子拿出來,你就會剩下自己一個人?」
他遲疑著,低下頭。
「我不是人...我是...我是一隻野貓精,妳不害怕嗎?」
我又笑了,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下,但這是這些日子來,第一次因為喜悅而落
下的淚水。
「我不怕,貓很可愛的。」不自覺的伸手摸著他的頭髮。「在惡夢裡一直保護我的,
就是你嗎?」
「嗯。」
「我不會把珠子拿出來的。」
「為什麼?」
「因為你會在我旁邊保護我,如果你不死,我就要跟著你活下去。」
時間悄悄地靜止了,四目相交中,有一種淡然而美麗的氛圍,雖然彼此有很多話沒說
清楚,可是來日方長,暫時也沒那麼重要。
他再度緊握住我的手。
「我還會再做惡夢嗎?」
「不會了,但是我們要面對的會比妳的惡夢還可怕。」
「…」
「不過,我還是會繼續保護妳。」淇禮說:「直到妳想回復成人類的那一天。」
時間依舊靜止,但故事並沒有結束。
這一切的一切,全只是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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