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突入!在此獻上,滿滿的新角色
另外感謝各位對《白姊》的熱烈支持,我現在寫起文來都超激動的
但如果把鍵盤打壞,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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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紅衣的女孩能感受到有人在接近。
嘻嘻。她露出笑容。這片山林是她的狩獵場,而踏進其中的人類就是她最好的玩具。
她在樹木草叢間閃身,以極快的速度移動。從腳步聲判斷,那是兩名人類女子,都還是青
春正茂的年紀。想著能看到她們驚慌失措的神情,女孩不禁加快步伐。
隔著一片林木,已經能看到那兩名人類女子的身影。當先一位長身玉立,一頭漆黑長髮如
無星夜空,綺麗雙眸中帶著鋒銳的寒芒;後一位身材嬌小,及肩短髮和那稚氣可愛的面容
十分相襯,但如細看,卻能看出幾分妖媚。
紅衣女孩先前雀躍的心情急速冷卻,雖然沒見過這兩人,但不知為何有種非常危險的感受
。
她搖搖頭,這是她的山林,只要在這裡就不可能會有威脅到她的事物。
不過,還是先不要露面。觀察一下這兩人吧?
「子瑕,感覺怎麼樣?」
走在前方的少女側過頭,問了這麼一句。
「陰氣不是很強烈。」後頭的女孩閉上眼,呢喃著:「是小角色。」
「小角色?那應該可以放心交給李業。」
「……祈觴姊不帶青龍偃月刀真的沒問題嗎?」
「在之前攻擊『怨』的時候,有一部分術式損壞。現在還在修。」少女沉吟了一會兒,擺
擺手,「有妳和李業在,只要不是黑王那種層級的對手,都還能應付。」
雖然完全聽不懂她們在講什麼,但紅衣女孩只覺得越來越不安,甚至有想遠離她們的衝動
。她悄悄轉身,卻發現眼前站著一名青年。
看上去跟個地痞流氓一樣的青年,手中還十分配合地拿著一枝黑色球棒。應該是左手的位
置空蕩蕩的,衣袖隨風飄動。
同類嗎?被悄無聲息地接近身後,紅衣女孩瞬間判斷出對方身分。
「喔,是正版的紅衣小女孩?比電影裡漂亮很多嘛。」青年笑著說道。
來者不善,她很快遁入草木之間。
即便如此,那個悠閒的談笑聲還是緊緊貼在身旁。
「別跑那麼快,小心跌倒喔。」
「說起來,妳們魔神仔還真多形象啊,之前也有看過獸類外型的。」
「不過,與其說妳們是鬼,其實更接近妖怪吧?雖然也有死於山中的鬼魂,但絕大部分都
是山林催生而出的精怪。」
「好,遊戲結束。」語畢,漆黑席捲而來。
看著自己熟悉的山林景色被黑暗掩蓋,女孩說不出話來。
那漆黑的源頭是青年手中的球棒,如同呼吸一般將它形塑成一片障壁擋在女孩身前,青年
看起來有些得意。
「好啦,小妹妹,束手就擒吧。現在投降的話我還不會對妳怎樣……」
「可以不要說得這麼色情嗎?」一句冷淡的抱怨打斷青年的話,剛剛看見的兩個女生正從
不遠處往這走來。其中,身材嬌小的女孩皺著眉頭,似乎對青年的發言感到不適。
「秦子瑕,妳少說一句是會死啊。」
「啊啊?揍飛你喔,李業。」
「妳又碰不到我。」
【相柳,汝為殘虐──】
「幹,妳認真的嗎!」
被稱為秦子瑕的女孩喃喃唸起什麼,渾身上下開始湧出強烈妖氣。名為李業的青年鬼魂則
臉色大變,連連後退。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好像內鬨了。抓準時機,紅衣女孩正打算偷偷開溜,就發覺自己的
視野是顛倒的。
頭下腳上重重摔落,她呻吟著,看向前方那英姿颯爽,沒有參與爭吵的長髮少女。
「這次先讓妳摔一跤。」少女露出冰冷的眼神,握著拳的手傳來恐怖的骨骼作響聲,「但
下次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群人,好可怕……
幾分鐘前才在想著新玩具的事,現在女孩已經欲哭無淚了。
「來狩獵魔神仔吧。」
在與「怨」和黑王一戰的一周後,除了李業的左手外,傷勢都回復得差不多的二人一鬼,
從赤王那收到這句話。
當下,他們都是一臉黑人問號。直到赤王拿出一疊資料,表示那是鍾馗的委託。
由秦子瑕引發的殭屍案也是其中之一,而佔據那些委託八成以上的,是荒野芒神的作祟案
件。
李業和秦子瑕剛好都需要練習力量的掌握,處理這種小型案件再適合不過。兵器拿去修繕
的關祈觴則以監督的名義陪同。
算上今天,已經處理了超過十幾件魔神仔作祟。
同時,他們也從赤王那得知,現在全台的神明都已動員自身勢力,防止「怨」取得身軀。
因此近期內,黑王很難再有什麼動作。
他們一開始甚至把這當成度假,到各個山上踏青順便收妖。嗯,悠閒。
但很快地,問題就出現了。
李業和秦子瑕的性格可以說是壓倒性地不合,只要關祈觴一個不注意,他們的衝突就可能
演變成真刀真槍的幹架。
這幾天下來,累積起來的疲勞讓關祈觴的情緒也不太穩定,今天就十分乾脆地發洩在對手
身上。
「好啦,這就是第十五件了。」比對手中的資料,李業喃喃唸道,「最近赤王那裡有什麼
聯絡?」
「這麼說來……」關祈觴想了想,豎起一根指頭,「他好像在偕同鍾馗以及玄天上帝進行
『新種』的控管。」
「新種啊。」自己便是第一例的李業神色複雜地皺起眉。
經過上次事件,除了確認現階段的新種鬼──受「怨」直接影響而死亡者──多達四十九
位。還確認「怨」也給予了他們特別的力量,並且在使用時有失控的可能。
雖然在赤王的交涉下,以解決委託的形式換取到李業的自由,但其他新種自然無法比照辦
理。
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個太過尖銳的話題,關祈觴也不打算多談。她彎腰扛起被繩索綁住的紅
衣小女孩,回頭往正常上下山的路徑走去。
和黑王對峙時,李業所展現出來的超常力量,是無法忽視的。
如果說其他新種中,也有與他相等,甚至在其之上的強者,那麼控管一定會是件難事吧。
關祈觴並不知道,她隨意的一句思考,將會在不久後化為現實。
冰冷的雨滴落下,白髮少年望著雨點打落在石板道上,碎裂開來的景象。
「第十七人。」從他身後傳來一聲叫喚。少年沒有轉頭,舉起手揮了揮。
「好久不見,黑王。」他說。
漆黑水流聚散,現形的女子勾起異樣的微笑,朝少年的背影問道:「最後一人呢?」
「大小姐在樓下。」指著地面,依然沒有轉頭的少年抱膝哼起歌,似乎很享受這場雨。
黑王走到他身旁,站在高樓的頂端,眺望下方的街道。
「鍾馗和玄天上帝已經掌握到你們兩個的行蹤了。」
「我知道。」
「那句是謊話?」
「或許吧。」繞著圈子回應黑王,白髮少年抿唇,態度曖昧不明。他像在發笑,卻又有些
慍怒,彷彿對自己該露出什麼表情感到猶豫。
注視這樣的他,黑王瞇起眼沒說什麼。
在現今力量初步覺醒的新種鬼中,眼前的這名少年無疑是擁有最強力量者。
比起第一人的純粹暴力。
比起最後一人的全知全能。
「對了。」少年說道,首次回過頭,瞇細的雙眼帶著怒意,但嘴角卻微微彎起。
「在之前阻止妳的,就是我們之中的第一人?他是個怎樣的傢伙?」
「那小鬼啊?」黑王歪著頭,露出思索的神情,「脆弱、神經質,為了掩飾自己的弱小刻
意用流氓一樣的言行包裝,很容易就得意忘形並且失控──」
「聽起來不怎麼強?」少年有些意外。
「不,很強喔。強得令人害怕~~」竊笑著用手摀住面孔,像是在感受被李業打傷的痛楚,
黑王搖晃著身體。
「正因為弱小,所以強大。世間萬物就是這麼一回事。」
白髮少年正打算反駁些什麼,但接著,他就停下動作側耳聆聽。
黑王腦中也在此時,響起一聲冷淡的話語。
「你們聊夠了?敵人在接近。」
「是,尊貴的大小姐。」面色平淡地說著,白髮少年的身軀陷入屋頂地面,下到建築內部
。
黑王聳聳肩。
「你們兩位加油吧。我不參戰喔。」
語畢,她在數不盡的雨點婆娑中,消去了蹤影。
曾經,對白巽來講,這世界令人作嘔。
人們構築起表面上的榮景,以不斷修改的法則來填補這美好畫面的裂痕。但誰都知道,這
是無用的、虛偽的,悲劇是稀鬆平常的事物、報應是只存在故事中的假想。
在歌頌和平時發起戰爭。
在宣揚人道時抹殺言論。
這並非謊言,而是真實。世間真實正是這麼回事。
『用生命和重要的事物來交換。』
『那麼,對你而言,重要的事物是什麼?』
所以,那黑暗降臨於瀕死的自己身前時,白巽只覺得可笑。
在這虛偽的世間,他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物?又有什麼是值得交換的?
但接著,那團深沉黑暗的話語就讓他瞪大了眼。
『原來如此,這份厭惡。所謂「情感」正是你最重要的事物嗎?』
等等,住手!這傢伙想做什麼?
『那麼,我取走了──』
「白巽。」少女的說話聲打斷少年的回想。
撓了撓自己的一頭白髮,白巽往她那裡看過去。
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身上穿著繁複裝飾,蕾絲緞帶層出不窮的華麗洋裝,端坐在大椅上
。
少女瞇起眼,指向窗外。「跳下去。」
「……為什麼?」
「不好笑嗎?這個笑話。」少女看起來有些落寞。
……?這也是因為自己失去情感才會覺得不好笑,還是這個大小姐的幽默感本來就是毀天
滅地級別的糟糕呢?
白巽正陷入思索,少女便輕咳一聲讓他注意。
「敵人主要是由兩位鬼將率領。」雖然只是悠閒地坐在室內,少女卻講得好像親眼見到一
般。
「一位是原本從屬於赤王,現由鍾馗役使的鬼將鬼噬;另一位則是曾從屬於白王,現由玄
天上帝役使的鬼將妄言。」
「妄言?」這名字引起白巽關注。
看著他的反應,少女點了點頭。
「以能力相性來說,她對你而言可能是最危險的敵人。能否戰勝她要看你對自身能力的掌
握。我會喝著紅茶在這屋子裡幫你加油打氣的。」
「不,妳根本碰不到茶杯吧?說起來,妳現在也只是單純陷在椅子中。」語氣平淡地指出
少女話語中的漏洞,白巽偏了偏頭。
「這也是玩笑喔。」少女則一本正經地朝他說道。
啞口無言,發現自己真的無法理解少女的笑點,白巽只能微微欠身,穿過後頭牆壁來到建
築外側。
『你們兩位是完全相反,截然不同的存在。』
過去,黑王曾對他們說過這種話。
『那麼最後,你們會是互相毀滅還是互相扶持?真令人期待吶。』
皺起眉,不再去思考那個詭異的女人,白巽飄浮在空中。靜靜凝望不遠處的隊列。
隊列最前頭站著一男一女。
男子戴著一副銀框眼鏡,西裝筆挺還抹了個油頭,就像個幹練的上班族。女子則全身上下
包裹在白色的拘束衣中,設計感十足的黑色面罩蓋住她的口鼻,只露出一雙空洞眼眸。
鬼噬和妄言。
傳聞中實力足以與鬼王匹敵的上位鬼將。
白巽挑了挑眉,在他們前方降落。
「鬼將大人,特地遠來有何貴幹?」
「你是叫白巽吧?」鬼噬朝他露出和善的笑容,「不知道方不方便和我們走一趟?當然,
帶上你那位藏起來的夥伴。」
聞言,白巽露出虛假的笑容。「我拒絕。」
黑色刀刃在鬼噬身周形成,白巽也在那瞬間盡可能地後退拉開距離。但鬼噬一踏步,就在
破風聲中逼近身前。
這才第一擊而已──白巽皺眉,閃身險之又險地避過那刀,但擋在他前進方向的,是無數
飛舞盤旋的刀刃。
正當他打算升至空中避開時,妄言的話語透過面罩傳來。
【不動。】
剎那間,白巽只覺得自己的身驅像有千斤重,使盡吃奶力氣也無法移動半分。只靠短短兩
個字就能加上這種程度的禁錮……他瞇起眼瞪向妄言。
那是名為「言靈」的技藝,和「喝破」這種依靠響聲破魔的簡易術式不同,是憑藉話語顛
倒因果、改變事象的作弊能力。
與四方鬼王匹敵,看來並非子虛烏有之事。
在被無數黑刃貫穿,靈體四散崩裂的同時。白巽默默思索。然後──
【我毫髮無傷。】
他輕聲呢喃。
下一秒,像是時光倒流,佇立原地的白巽身上沒有一絲傷痕。
妄言空洞雙眸在此時出現光彩,鬼噬則嘆了口氣,退到她身旁。
「鬼噬,別插手。去對付躲著的那個傢伙。」
「我知道。」鬼噬認命地說道,向後一個蹤躍。
「我可不想被捲入言靈使用者之間的戰鬥。」
白巽眼眸追逐鬼噬的行動,但接著,四周推擠而來的龐大壓力就讓他無法動彈。他的肌膚
出現裂痕,最後,被壓潰為無數碎片──
話語落下。
一晃眼,先前的事象被消除,站在原地的白巽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臂。。
荒誕不經。光怪陸離。僅靠言語扭曲世間者的戰鬥。
喀啦一聲,妄言那漆黑的面罩脫落,露出被蘊含術式的針線縫合的雙唇。
看見那景象,就算是白巽也不禁皺眉。
「那麼……」張開嘴,光是這個動作就讓四周產生術法波動。針線消散於空中,妄言露出
笑容。
「就讓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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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少牽羊,夢想是寫一輩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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